爱的滋润如果时光能够倒流（外一篇），让女人更美丽匆匆

一,城池,一场戏剧结束了开始 城池总有座高大的楼,巍峨在楼群中间,象征着太阳。行人车马匆匆,从一条长街穿梭到另一条街,浮云在城市的上空,一朵朵轻缓的扩散,晚霞仿佛细碎在楼房坚实的反光玻璃上,徜徉在城市各个角落里。跳着不带节奏的舞,玩转生活,孤独的背影,随着物事流逝在快节奏中。风衣轻轻划过,身后,席卷了一地尘埃……没有欢笑,没有言语,只有一个背影从通风口,独自走入那条长长的深巷…… 路灯再次灌入,企图投射到转角以外,他的背影却还是无声地消失在巷子深处。于是,寂寞的巷口再次被晚风吞噬,荒凉的夜色随风缓慢而至。良久,他的身影才出现在另一端巷口。放眼身前无边的大海,任狂乱的海风吹乱他凌乱的头发。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回忆,有太多熟悉的过往,海上的渔灯缓慢地透过迷漫的夜雾,透过夜雾,他才看见远处的海滩上,有篝火燃起。篝火旁似乎有些人在舞蹈,有些人在饮酒,有些人在弹着古老的吉他,唱着古老的歌。他们在欢快的笑声中,仿佛正随着海风一起潦倒,随着月光,一切沉醉…… 他轻仰额头,压抑着心头如潮的思绪,却不让忧伤漫过来…… 这座城市,古老而繁华,有的人沉迷在喧嚣中,有的人玩转在欢乐里,有的人,假装着,学着别人唱陌生的歌……像是一盆生长在百花丛中的仙人掌,总是哽咽了太多的心事,不让别人玩弄,不与别人疯狂。于是他们就真像已寻求到快乐的真谛,喧之已看破红尘往事,骗自己快乐,骗自己已不再孤独。 其实他知道,一些骗人的伎俩,无论是否善意,伤害的,最终还是自己。无论离开多久,遗忘多久,一些别离的忧伤,总会莫名地漫过来。还是会如他一样,虽然悄然地离南京百度优化去,却还是悄然地回到以前的城市,看以往的风景,走以往的路,不管有多么受伤,只要是有关过去的车次,他都不愿将他沉沦! 于是,白月光的布置,又再次为那场话剧拉开了帷幕。话剧里,一个男子原本是整场的主角,但他却在开演之前,将主角给了另外一个男子。也许那个男子并不能使话剧再增添更精彩的情节与情感,但他却还是拱手让给了别人。 这也许是他在人生中做的最大一次决定,这个决定象征着他从此会与这个城市远离,象征着他花了数年的心血从此不再属于自己。包括事业,包括爱情,包括一切。 但他每次想起那些往事,他的脸上总是有一抹淡淡的微笑,虽然还是落寞的,但却洋溢着温暖,带着一抹沧桑的孤独,像在冬日中蛰伏太久的花,将迎春凋谢的花瓣,一朵朵随风席卷,轻缓地飞扬…… 只因为他的生命在垂危中时,没有车,那个男子背着他虚脱的身南京关键字排名体,整整奔跑了一夜,终于使他脱离了危险,获得重生。醒来后,那个男子已然离去,而那朵只在偏远的山林中才能独生的药材,却留给了他。那个原本陌生的男子虽然与他素不相识,但是不仅救了他,也救了他手术前正病危的母亲。所以在后来他和那名男子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的时候,他才发现这个知心的朋友卧病一月,茶饭难思,原来是爱上了和他同台演出的女主角,他自己也同样深爱着的女友盈盈。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,慢慢地与盈盈疏远,并刻意在适当时候给朋友与她创造机会畅谈。直到后来盈盈已真正疏远了他,他才留下了分手的信件,放弃了自己的事业,甚至将即将登台的一场话剧演出,也划上了句号。告别了正在忙碌的朋友,从此远离了这座南方的古城,去北方看辽阔的草原,一个人等黄昏的落日,穿草原的旗袍,独自品尝酸楚的马奶酒。一朵朵白云从天空飘走,年华在指间流逝,青年的脸角,提早染上了皱纹…… 终于再次从飞机降落到这座城市,一切似乎远比过去还要熟悉,他问候了母亲,却没再捎信给任何人。这里的每条巷子,他都曾在梦中时刻相见,那个在秋风中舞蹈的女子,那双风情的眉眼,随秋日而起,波澜无痕,秋叶随风飘落到她的头发上,肩膀上,仿佛也和她一起舞蹈,蹁跹如扬花…… 这一切,原本是他自己一手造成,但每次想起这些,他还是忍不住伤感。 他以为三年的时光,已足可以使两个人走在一起,甚至可以忘记原来的事,所以他们应该会很幸福。所以他坐在海滩的凉席上,和旅客一起围着篝火,弹着吉他,饮酒,像是熟客。旅客也和他一样,看来很单纯,很安静。陪着他,吃着海鲜,述说着有关古城的爱情故事。 于是他也讲起了一个有关古城的故事。故事里面除了一个叫盈盈的女子,还有几个,却没有名字。海风再次吹来,身后,一双眸子忽然出现。他转身,那个男子叫他的名字,李杰。 二,来生只做初见 夜总是漫长的,星光环绕着苍穹,时而明亮,时而黯淡。当月亮已偏西的时候,他抬起头来,才发现今晚的月亮似乎比平常要圆一些。月光如水,清灯如豆。夜市中总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小摊,只有一盏昏暗的灯,在夜下,投射着锅里的热气,仿佛是雾。而香气飘向他和那个男子的脸,很惬意,很温暖。桌上有粗劣的小吃,有劣质的米酒。他们就这样坐着,没有吃菜,没有说话,只是饮酒。等他们脸上都有些酒晕的时候,他才抬起头去看那个男子的脸。 三年不见,他的头发依然很短,五官依然英俊,眸子依然神采奕奕。由此看来,他依然和当年一样,心中一定还是充满了自信,所以对于一个满怀自信的人,在奋斗中也总是会比常人要成熟的早一些的。他懂得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,如果没有个知心的朋友,一定也很寂寞,所以他喝酒会很慢,慢慢地陪着他体会着漫长的夜。 三年时光,从当年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,如今早已经有了成熟男子的气质,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这张脸,他开始莫名的难过,心口仿佛在隐隐作痛。他看着他,语音似乎有些颤抖,说,“甄华,你和盈盈这几年,都还过的好么?” 甄华微微泛着暖意的脸,忽然冷漠起来,抬起头看着远方的事物,说:“自从你在三年前失踪的那晚后,她拿着你留下的信件,开始去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寻找你的身影,她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……她容颜憔悴,以前我在早上去敲她的家门,明知她就呆在房间里,可是她却没出来见过任何人。直到五天后,她虚脱倒在了房间里,昏迷不醒……” “我一直在等你回来,就是想要你知道,如果当初你告诉了我盈盈与你相爱,我想我一定可以重新振作,并祝福你们。可是你什么也没和我说,并且还百度SEO优化为了我而遗弃了她。三年来,我在自责,怨自己怎么会走进你们的世界,并让三个人痛苦了三年,可是这一切,难道是我的错么?”他的面孔一直向着远方,直到这时候才又埋下来,开始喝酒。 李杰看着他垂下去的脸,灯光斜射在他的眼角,他的脸上也已经染上了沧桑的痕迹,英俊的五官泛出一抹沉沉的悲伤。他的影子在灯光下拉长,是那么落寞而孤独。他的影子,似乎也和自己这几年中的影子一样孤单,其中包括着无限的思念与无奈。他心里知道,这几年,他们原来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美好,反而一切都是坎坎坷坷。 良久,他才轻缓说道:“不错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可是如果让时光再倒流一次,我还是依然会选择这样的路程。我这样做,那只因为我们是朋友。” 不错,如果他们早两年相识,或者晚两年相遇,一切似乎就不会发生。只因为他们对待朋友,都像热爱自己的生命,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爱情,只为珍惜人生难得的友情。 在人生匆匆的年华里,友情是无价的。可是友情难得,寻觅一份刻骨铭心的爱,却也同样难得。匆匆烟云,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同时去拥有这两份同样贵重的珍宝呢? 夜色如水,初春的深夜,透凉。没有咋暖的问候,没有低沉的寒暄,只有酒。他们原本是最好的朋友,可是现在,酒却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朋友。这些年来,也许他们的确都拥有了太多的寂寞,拥有了太多孤独,所以他们才会与酒结下这段尘缘。 不知道隔了多久,甄华埋下的额头终于抬了起来,看着他,一字字说:“你知道,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,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。” 李杰笑了,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够笑的出,岂非是一件很滑稽的事?他笑,只因为他知道,当一个真正的朋友在叫你走的时候,至少他已经原谅了你,虽然这将是一次长远的离别,但一个人活着,如果得到了朋友的宽恕,那岂非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? 他抖落着长长的风衣,站起来,也只轻轻说:“保重!” 这两个字的尾音,虽然只在转眼就已经消失在城市的上空,但这两个字,却包容了一切,包括过往的孤独,包括未来的憧憬。他的影子,被路灯长长地拉在街头,夜已更深。 甄华看着街头,忽然飞快地跑了上去,可是李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,一切似乎也如三年前一样匆匆。他朝着另一条街大喊:“盈盈过几天就要离开了,如果你还是她的朋友,就去见她最后一面,她可能一去不回来了”……他不知道声音的分贝有没有让李杰听见,只是看着长长的大街,随着路灯昏暗的光华,一直消失到夜的深处。 那一端深处,是否有一名女子,正张开着怀抱,飞扬着舞裙,在朝着他奔跑呢? 这几年,他们实在都已经累了,所以他只想让他们都尽快找到一个有关于幸福的归宿。 三,梦魇,一场花飞往事 天空阴沉,像是就要下一场大雨。街上很静,只依稀有几辆车辆穿行。窗外,是一排排建筑,仿佛也被笼罩了一层薄雾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,可能很早,也可能很晚,可是李杰却已经睡不着。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早上六点钟,昨晚睡觉可能已是凌晨两点了,四个小时的睡眠,本来对于一个年轻男子来说,无论如何是不够的,何况还是在深夜躺下。可是他已经习惯,习惯了晚睡早起,习惯了失眠。很多个夜晚,他都要靠药物才能勉强入睡,因为相思吗,还是因为自责,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。 他打算今天要和她见面,没有想法,只是纯粹的见见她的面。以前朝夕相处的时候,他的心情是平静的,现在却连一次见面,他的心仿佛开始澎湃。可是她的住址还会是原来的地方吗,她的电话号码还会是以前的吗?他不知道,他开始胡思乱想。 这几年他们受苦受的实在太多,所以他开始小2013减肥药排行榜心翼翼,怕一不小心,再次伤害到她。可是这次见面,是为了将她留住,还是为了和她离别?如果是为了离别,那么见不见面,又还有什么意义? 他心里还是后悔的,不是后悔他们曾经相爱,而是后悔他们曾经相识。如果不曾相识,她或许不会远离这座城市,不是曾相识,她或许依然会纯洁无邪。记忆深处,在乡村那座的山冈上,满天星辰,梅花树下,他们拉着彼此的手,一起数着寒梅……那年,他才十八岁,她才十六岁,对未来构思遐想,憧憬幸福,逃离孤独。可是他们从小都不是个快乐的孩子,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孤数寒梅,才一起走出乡村,发展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平台。他们相爱,孤独的相爱,可是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彼此都期盼友情,需要友情,他们希望同时得到真实的友情和一份刻骨铭心的爱。 可是,这个简单的要求,不仅让他失去了朋友,也让他失去了爱,他现在才发现,这个要求是无绝祛斑最好的方法期的,仿佛是隔离的夜,只能遐想,不能拥有。 孤独是什么呢?是拿着电话,却找不出一个可以倾诉的号码。是走在街上,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。是嘴角轻扬,却不知该笑什么。也许孤独只是一个词语,一种感受,一种心理。前面的形容词,请加上何谓。 她要走了,可是她家的玻璃窗,却依然如当年一般安静,也许是时间太早,所以她还是会像当年一样,偶尔睡点懒觉,到离上班的时间到了的时候才匆匆忙忙。想到这里,他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幸福的笑容。 可是他没有走上去,他怕吵醒她的梦。 窗口忽然有灯光透出,他立刻将自己隐藏起来,隐藏在一个可以伪装自己,却能够看见她的地方。窗口上似乎有个身影走过,然后窗帘被拉开,遥遥看去,在雾色中,却看不清她的脸。他挣扎着,却还是慢慢地退却,嘴里面喃喃叫着:盈盈,盈盈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 文字无法再去敲碎那些原本已经很琐碎的心情,很多个晚上,他都在沉醉,发泄一些不知是否有人看的文字。他只是想将一些心事发泄出来,有时候孤独,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会觉得荒谬的措词。 那些曾经在笔下散香的花,那些曾经在笔下走在花丛中的孤独者,如今正铺上了真实的帷幕,让真人来演绎。可是那些曾经出现在梦幻里的剧情,为什么会如此沮丧,如此胆小,如此孤独。让笔者也无法抗拒,那一抹真实的落寞。 他看着夜色缓慢而至,窗口的灯光,一直亮着,但盈盈却一直没有出过门。他至此才想起甄华说的,“以前我在早上去敲她的家门,明知她就呆在房间里,可是她却没出来见过任何人。直到五天后,她虚脱倒在了房间里,昏迷不醒……”,甄华的孤独,又何曾少与自己。 他已经不知道穿行了多少条巷子,就这样走着,不再有目的。也不知道隔了多久,他的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,看着来电,居然就是盈盈。 放下电话后,他慌乱地转过身来,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,就站在对面的巷口,然后,他看见她向他招手。 之前心中一直猜想着她会不会有所改变,但是当她在路灯下款款走近时,他忽然失却自己准备许久的话语,只是木衲的说,你,你来啦。 恩。盈盈微笑着。 然后他们一同去了最近的咖啡馆。盈盈坐下后,便一直略带笑容的看着他。而他,神情极其不自然的望向别处,偶尔收回视线与之对视的时候,也是刹那间便再次移开。 眼前的她,一如当年。除了脸型更消瘦了些,仿佛没有什么改变。而他,却早已在岁月的变迁中不经意的有所改变。 沉默许久,盈盈忽然看着他说,感觉你好象有哪里变了。 哪里?他问。 只是感觉,具体哪里我也说不清楚。盈盈叹着气,用小勺轻轻拌匀着咖啡,像是有什么心事。 李杰看着她,忽然说,盈盈,对不起。 盈盈忽然笑了,抿了一口咖啡,说,你哪里对不起我? 李杰说,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,总之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,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最不应该的就是三年前,丢下了这一个摊子,还自私的抛下了你。我不应该那时放弃你,放弃属于我们的事业,我应该留在你身边,照顾你。但是…… 李杰。盈盈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说,那些都是过去,我不想再提了。 李杰神色开始恍惚地看着她,说,现在我回来了,我想用我接下来的时间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。 弥补?怎么弥补。盈盈站起来,说,你知道一个女人在全心全意愿意跟着你的时候,那是因为她爱你,而当一个女人说不爱你的时候,那便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放弃。现在我告诉你,其实我不爱你,三年前就不爱了。说完,她飞快的起身,离开。等他买单追出去的时候,盈盈已经坐出租车而去。 那一晚,又将无眠。初春的夜晚,总是很静,总是透凉。 深夜的时候,接到甄华打来的电话,“杰哥,南京seo专家分析盈盈后天就要离开了,你为什么不留住她呢?这几年,我对不起她,给不了她要的幸福,可是你可以,你就是她要的幸福,她还是爱你的,你一定要留住她,给她幸福……” 李杰没有说话,直到电话里头传来“嘟嘟”的声音为止。 幸福,难道就是一个人包容,一个人拥有,然后走在一起,就是幸福了吗? 夜很漫长,今夜无酒,他坐到天亮。这一夜,让他想起了这三年中在北方一个人的子,不知不觉中,心里开始铮亮起来。为什么相爱的不能在一起,有时候,其实放手也是一种幸福,三年了,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彼此的生活,所以他们也会慢慢去习惯与另一个人生活,或者一个人永远这样生活。 早晨的时候,还很早,早到天还是灰蒙蒙的。盈盈的电话再次打来:杰,我过今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,这次是准备跟你道别的。 离开,去哪? 公司派去国外学习,时间是三年…… 这头无语,那边却语音颤抖地说:“你,你能来机场送我么?我希望见你最后一面……” 盈盈离开了。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。而是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着她与朋友们逐个告别。与那些送行的朋友挥手告别时,他不住的看到她的眼光频频望向入口,应该是在等着该等的人出现。但是他却没有真正地走上去与她说再见。飞机即将起飞,盈盈最后转望了一眼,然后用力的转身,离开。 既然是最后一次见面,又何必见这次面。一座城池一场梦魇,如果用劲抓紧,一切将不会匆匆,如果放手,一切都匆匆流走。梦魇,一场花飞往事。放手三年,他如若在原点等待,幸福是否会实现?
一,城池,一場戲劇結束瞭開始 城池總有座高大的樓,巍峨在樓群中間,象征著太陽。行人車馬匆匆,從一條長街穿梭到另一條街,浮雲在城市的上空,一朵朵輕緩的擴散,晚霞仿佛細碎在樓房堅實的反光玻璃上,徜徉在城市各個角落裡。跳著不帶節奏的舞,玩轉生活,孤獨的背影,隨著物事流逝在快節奏中。風衣輕輕劃過,身後,席卷瞭一地塵埃……沒有歡笑,沒有言語,隻有一個背影從通風口,獨自走入那條長長的深巷…… 路燈再次灌入,企圖投射到轉角以外,他的背影卻還是無聲地消失在巷子深處。於是,寂寞的巷口再次被晚風吞噬,荒涼的夜色隨風緩慢而至。良久,他的身影才出現在另一端巷口。放眼身前無邊的大海,任狂亂的海風那年花开正艳时吹亂他凌亂的頭發。 這個城市有太多的回憶,有太多熟悉的過往,海上的漁燈緩慢地透過迷漫的夜霧,透過夜霧,他才看見遠處的海灘上,有篝火燃起。篝火旁似乎有些人在舞蹈,有些人在飲酒,有些人在彈著古老的吉他,唱著古老的歌。他們在歡快的笑聲中,仿佛正隨著海風一起潦倒,隨著月光,一切沉醉…… 他輕仰額頭,壓抑著心頭如潮的思緒,卻不讓憂傷漫過來…… 這座城市,古老而繁華,有的人沉迷在喧囂中,有的人玩轉在歡樂裡,有的人,假裝著,學著別人唱陌生的歌……像是一盆生長在百花叢中的仙人掌,總是哽咽瞭太多的心事,不讓別人玩弄,不與別人瘋狂。於是他們就真像已尋求到快樂的真諦,喧之已看破紅塵往事,騙自己快樂,騙自己已不再孤獨。 其實他知道,一些騙人的伎倆,無論是否善意,傷害的,最終還是自己。無論離開多久,遺忘多久,一些別離的憂傷,總會莫名地漫過來。還是會如他一樣,雖然悄然地離去,卻還是悄然地回到以前的城市,看以往的風景,走以往的路,不管有多麼受傷,隻要是有關過去的車次,他都不願將他沉淪! 於是,白月光的佈置,又再次為那場話劇拉開瞭帷幕。話劇裡,一個男子原本是整場的主角,但他卻在開演之前,將主角給瞭另外一個男子。也許那個男子並不能使話劇再增添更精彩的情節與情感,但他卻還是拱手讓給瞭別人。 這也許是他在人生中做的最大一次決定,這個決定象征著他從此會與這個城市遠離,象征著他花瞭數年的心血從此不再屬於自己。包括事業,包括愛情,包括一切。 但他每次想起那些往事,他的臉上總是有一抹淡淡的微笑,雖然還是落寞的,但卻洋溢著溫暖,帶著一抹滄桑的孤獨,像在冬日中蟄伏太久的花,將迎春凋謝的花瓣,一朵朵隨風席卷,輕緩地飛揚…… 隻因為他的生命在垂危中時,沒有車,那個男子背著他虛脫的身體,整整奔跑瞭一夜,終於使他脫離瞭危險,獲得重生。醒來後,那個男子已然離去,而那朵隻在偏遠的山林中才能獨生的藥材,卻留給瞭他。那個原本陌生的男子雖然與他素不相識,但是不僅救瞭他,也救瞭他手術前正病危的母親。所以在後來他和那名男子結下瞭深厚的友情的時候,他才發現這個知心的朋友臥病一月,茶飯難思,原來是愛上瞭和他同臺演出的女主角,他自己也同樣深愛著的女友盈盈。 他用瞭一年的時間,慢慢地與盈盈疏遠,並刻意在適當時候給朋友與她創造機會暢談。直到後來盈盈已真正疏遠瞭他,他才留下瞭分手的信件,放棄瞭自己的事業,甚至將即將登臺的一場話劇演出,也劃上瞭句號。告別瞭正在忙碌的朋友,從此遠離瞭這座南方的古城,去北方看遼闊的草原,一個人等黃昏的落日,穿草原的旗袍,獨自品嘗酸楚的馬奶酒。一朵朵白雲從天空飄走,年華在指間流逝,青年的臉角,提早染上瞭皺紋…… 終於再次從飛機降落到這座城市,一切似乎遠比過去還要熟悉,他問候瞭母親,卻沒再捎信給任何人。這裡的每條巷子,他都曾在夢中時刻相見,那個在秋風中舞蹈的女子,那雙風情的眉眼,隨秋日而起,波瀾無痕,秋葉隨風飄落到她的頭發上,肩膀上,仿佛也和她一起舞蹈,蹁躚如揚花…… 這一切,原本是他自己一手造成,但每次想起這些,他還是忍不住傷感。 他以為三年的時光,已足可以使兩個人走在一起,甚至可以忘記原來的事,所以他們應該會很幸福。所以他坐在海灘的涼席上,和旅客一起圍著篝火,彈著吉他,飲酒,像是熟客。旅客也和他一樣,看來很單純,很安靜。陪著他,吃著海鮮,述說著有關古城的愛情故事。别处暧昧(五) 於是他也講起瞭一個有關古城的故事。故事裡面除瞭一個叫盈盈的女子,還有幾個,卻沒有名字。海風再次吹來,身後,一雙眸子忽然出現。他轉身,那個男子叫他的名字,李傑。 二,來生隻做初見 夜總是漫長的,星光環繞著蒼穹,時而明亮,時而黯淡。當月亮已偏西的時候,他抬起頭來,才發現今晚的月亮似乎比平常要圓一些。月光如水,清燈如豆。夜市中總能找到一個安靜的小攤,隻有一盞昏暗的燈,在夜下,投射著鍋裡的熱氣,仿佛是霧。而香氣飄向他和那個男子的臉,很愜意,很溫暖。桌上有粗劣的小吃,有劣質的米酒。他們就這樣坐著,沒有吃菜,沒有說話,隻是飲酒。等他們臉上都有些酒暈的時候,他才抬起頭去看那個男子的臉。 三年不見,他的頭發依然很短,五官依然英俊,眸子依然神采奕奕。由此看來,他依然和當年一樣,心思念中一定還是充滿瞭自信,所以對於一個滿懷自信的人,在奮鬥中也總是會比常人要成熟的早一些的。他懂得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,如果沒有個知心的朋友,一定也很寂寞,所以他喝酒會很慢,慢慢地陪著他體會著漫長的夜。 三年時光,從當年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,如今早已經有瞭成熟男子的氣質,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這張臉,他開始莫名的難過,心口仿佛在隱隱作痛。他看著他,語音似乎有些顫抖,說,“甄華,你和盈盈這幾年,都還過的好麼?” 甄華微微泛著暖意的臉,忽然冷漠起來,抬起頭看著遠方的事物,說:“自從你在三年前失蹤的那晚後,她拿著你留下的信件,開始去你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尋找你的身影,她幾乎翻遍瞭整座城市……她容顏憔悴,以前我在早上去敲她的傢門,明知她就呆在房間裡,可是她卻沒出來見過任何人。直到五天後,她虛脫倒在瞭房間裡,昏迷不醒……” “我一直在等你回來,就是想要你知道,如果當初你告訴瞭我盈盈與你相愛,我想我一定可以重新振作,並祝福你們。可是你什麼也沒和我說,並且還為瞭我而遺棄瞭她。三年來,我在自責,怨自己怎麼會走進你們的世界,並讓三個人痛苦瞭三年,可是這一切,難道是我的錯麼?”他的面孔一直向著遠方,直到這時候才又埋下來,開始喝酒。 李傑看著他垂下去的臉,燈光斜射在他的眼角,他的臉上也已經染上瞭滄桑的痕跡,英俊的五官泛出一抹沉沉的悲傷。他的影子在燈光下拉長,是那麼落寞而孤獨。他的影子,似乎也和自己這幾年中的影子一樣孤單,其中包括著無限的思念與無奈。他心裡知道,這幾年,他們原來並不如他想的那麼美好,反而一切都是坎坎坷坷。 良久,他才輕緩說道:“不錯,這一切都是我的錯,可是如果讓時光再倒流一次,我還是依然會選擇這樣的路程。我這樣做,那隻因為我們是朋友。” 不錯,如果他們早兩年相識,或者晚兩年相遇,一切似乎就不會發生。隻因為他們對待朋友,都像熱愛自己的生命,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事業和愛情,隻為珍惜人生難得的友情。 在人生匆匆的年華裡,友情是無價的。可是友情難得,尋覓一份刻骨銘心的愛,卻也同樣難得。匆匆煙雲,一個人為什麼不可以同時去擁有這兩份同樣貴重的珍寶呢? 夜色如水,初春的深夜,透涼。沒有咋暖的問候,沒有低沉的寒暄,隻有酒。他們原本是最好的朋友,可是現在,酒卻成為瞭他們最好的朋友。這些年來,也許他們的確都擁有瞭太多的寂寞,擁有瞭太多孤獨,所以他們才會與酒結下這段塵緣。 不知道隔瞭多久,甄華埋下的額頭終於抬瞭起來,看著他,一字字說:“你知道,我現在隻有一個心願,我隻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。” 李傑笑瞭,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夠笑的出,豈非是一件很滑稽的事?他笑,隻因為他知道,當一個真正的朋友在叫你走的時候,至少他已經原諒瞭你,雖然這將是一次長遠的離別,但一個人活著,如果得到瞭朋友的寬恕,那豈非正是世上最幸福的事? 他抖落著長長的風衣,站起來,也隻輕輕說:“保重!” 這兩個字的尾音,雖然隻在轉眼就已經消失在城市的上空,但這兩個字,卻包容瞭一切,包括過往的孤獨,包括未來的憧憬。他的影子,被路燈長長地拉在街頭,夜已更深。 甄華看著街頭,忽然飛快地跑瞭上去,可是李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,一切似乎也如三年前一樣匆匆。他朝著另一條街大喊:“盈盈過幾天就要離開瞭,如果你還是她的朋友,就去見她最後一面,她可能一去不回來瞭”……他不知道聲音的分貝有沒有讓李傑聽見,隻是看著長長的大街,隨著路燈昏暗的光華,一直消失到夜的深處。 那一端深處,是否有一名女子,正痴恋永远(二)張開著懷抱,飛揚著舞裙,在朝著他奔跑呢? 這幾年,他們實在都已經累瞭,所以他隻想讓他們都盡快找到一個有關於幸福的歸宿。 三,夢魘,一場花飛往事 天空陰沉,像是就要下一場大雨。街上很靜,隻依稀有幾輛車輛穿行。窗外,是一排排建築,仿佛也被籠罩瞭一層薄霧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瞭,可能很早,也可能很晚,可是李傑卻已經睡不著。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早上六點鐘,昨晚睡覺可能已是凌晨兩點瞭,四個小時的睡眠,本來對於一個年輕男子來說,無論如何是不夠的,何況還是在深夜躺下。可是他已經習慣,習慣瞭晚睡早起,習慣瞭失眠。很多個夜晚,他都要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,因為相思嗎,還是因為自責,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清楚。 他打算今天要和她見面,沒有想法,隻是純粹的見見她的面。以前朝夕相處的時候,他的心情是平靜的,現在卻連一次見面,他的心仿佛開始澎湃。可是她的住址還會是原來的地方嗎,她的電話號碼還會是以前的嗎?他不知道,他開始胡思亂想。 這幾年他們受苦受的實在太多,所以他開始小心翼翼,怕一不小心,再次傷害到她。可是這次見面,是為瞭將她留住,還是為瞭和她離別?如果是為瞭離別,那麼見不見面,又還有什麼意義? 他心裡還是後悔的,不是後悔他們曾經相愛,而是後悔他們曾經相識。如果不曾相識,她或許不會遠離這座城市,不是曾相識,她或許依然會純潔無邪。記憶深處,在鄉村那座的山岡上,滿天星辰,梅花樹下,他們拉著彼此的手,一起數著寒梅……那年,他才十八歲,她才十六歲,對未來構思遐想,憧憬幸福,逃離孤獨。可是他們從小都不是個快樂的孩子,所以他們才會在一起孤數寒梅,才一起走出鄉村,發展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平臺。他們相愛,孤獨的相愛,可是也正因為如此,他們彼此都期盼友情,需要友情,他們希望同時得到真實的友情和一份刻骨銘心的愛。 可是,這個簡單的要求,不僅讓他失去瞭朋友,也讓他失去瞭愛,他現在才發現,這個要求是無絕期的,仿佛是隔離的夜,隻能遐想,不能擁有。 孤獨是什麼呢?是拿著電話,卻找不出一個可以傾訴的號碼。是走在街上,卻看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。是嘴角輕揚,卻不知該笑什麼。也許孤獨隻是一個詞語,一種感受,一種心理。前面的形容詞,請加上何謂。 她要走瞭,可是她傢的玻璃窗,卻依然如當年一般安靜,也許是時間太早,所以她還是會像當年一樣,偶爾睡點懶覺,到離上班的時間到瞭的時候才匆匆忙忙。想到這裡,他的臉上仿佛有瞭一絲幸福的笑容。 可是他沒有走上去,他怕吵醒她的夢。 窗口忽然有燈光透出,他立刻將自己隱藏起來,隱藏在一個可以偽裝自己,卻能夠看見她的地方。窗口上似乎有個身影走過,然後窗簾被拉開,遙遙看去,在霧色中,卻看不清她的臉。他掙紮著,卻還是慢慢地退卻,嘴裡面喃喃叫著:盈盈,盈盈……我對不起你…… 文字無法再去敲碎那些原本已經很瑣碎的心情,很多個晚上,他都在沉醉,發泄一些不知是否有人看的文字。他隻是想將一些心事發泄出來,有時候孤獨,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會覺得荒謬的措詞。 那些曾經在筆下散香的花,那些曾經在筆下走在花叢中的孤獨者,如今正鋪上瞭真實的帷幕,讓真人來演繹。可是那些曾經出現在夢幻裡的劇情,為什麼會如此沮喪,如此膽小,如此孤獨。讓筆者也無法抗拒,那一抹真實的落寞。 他看著夜色緩慢而至,窗口的燈光,一直亮著,但盈盈卻一直沒有出過門。他至此才想起甄華說的,“以前我在早上去敲她的傢門,明知她就呆在房間裡,可是她卻沒出來見過任何人。直到五天後,她虛脫倒在瞭房間裡,昏迷不醒……”,甄華的孤獨,又何曾少與自己。 他已經不知道穿行伴红烛,剪窗花……瞭多少條巷子,就這樣走著,不再有目的。也不知道隔瞭多久,他的手機鈴忽然響瞭起來,看著來電,居然就是盈盈。 放下電話後,他慌亂地轉過身來,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,就站在對面的巷口,然後,他看見她向他招手。 之前心中一直猜想著她會不會有所改變,但是當她在路燈下款款走近時,他忽然失卻自己準備許久的話語,隻是木衲的說,你,你來啦。 恩。盈盈微笑著。 然後他們一同去瞭最近的咖啡館。盈盈坐下後,便一直略帶笑容的看著他。而他,神情極其不自然的望向別處,偶爾收回視線與之對視的時候,也是剎那間便再次移開。 眼前的她,一如當年。除瞭臉型更消瘦瞭些,仿佛沒有什麼改變。而他,卻早已在歲月的變遷中不經意的有所改變。 沉默許久,盈盈忽然看著他說,感覺你好象有哪裡變瞭。 哪裡?他問。 隻是感覺,具體哪裡我也說不清楚。盈盈嘆著氣,目光碰触是疼痛用小勺輕輕拌勻著咖啡,像是有什麼心事。 李傑看著她,忽然說,盈盈,對不起。 盈盈忽然笑瞭,抿瞭一口咖啡,說,你哪裡對不起我? 李傑說,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,總之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,我知道我對不起你,最不應該的就是三年前,丟下瞭這一個攤子,還自私的拋下瞭你。我不應該那時放棄你,放棄屬於我們的事業,我應該留在你身邊,照顧你。但是…… 李傑。盈盈忽然打斷瞭他的話說,那些都是過去,我不想再提瞭。 李傑神色開始恍惚地看著她,說,現在我回來瞭,我想用我接下來的時間來彌補我對你的傷害。 彌補?怎麼彌補。盈盈站起來,說,你知道一個女人在全心全意願意跟著你的時候,那是因為她愛你,而當一個女人說不愛你的時候,那便是她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放棄。現在我告訴你,其實我不愛你,三年前就不愛瞭。說完,她飛快的起身,離開。等他買單追出去的時候,盈盈已經坐出租車而去。 那一晚,又將無眠。初春的夜晚,總是很靜,總是透涼。 深夜的時候,接到甄華打來的電話,“傑哥,盈盈後天就要離開瞭,你為什麼不留住她呢?這幾年,我對不起她,給不瞭她要的幸福,可是你可以,你就是她要的幸福,她還是愛你的,你一定要留住她,給她幸福……” 李傑沒有說話,直到電話裡頭傳來“嘟嘟”的聲音為止。 幸福,難道就是一個人包容,一個人擁有,然後走在一起,就是幸福瞭嗎? 夜很漫長,今夜無酒,他坐到天亮。這一夜,讓他想起瞭這三年中在北方一個人的子,不知不覺中,心裡開始錚亮起來。為什麼相愛的不能在一起,有時候,其實放手也是一種幸福,三年瞭,他們已經習慣瞭沒有彼此的生活,所以他們也會慢慢去習慣與另一個人生活,或者一個人永遠這樣生活。 早晨的時候,還很早,早到天還是灰蒙蒙的。盈盈的電話再次打來:傑,我過今天可能就要離開這裡,這次是準備跟你道別的。 離開,去哪? 公司派去國外學習,時間是三年…… 這頭無語,那邊卻語音顫抖地說:“你,你能來機場送我麼?我希望見你最後一面……” 盈盈離開瞭。離開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。而是躲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著她與朋友們逐個告別。與那些送行的朋友揮手告別時,他不住的看到她的眼光頻頻望向入口,應該是在等著該等的人出現。但是他卻沒有真正地走上去與她說再見。飛機即將起飛,盈盈最後轉望瞭一眼,然後用力的轉身,離開。 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面,又何必見這次面。一座城池一場夢魘,如果用勁抓緊,一切將不會匆匆,如果放手,一切都匆匆流走。夢魘,一場花飛往事。放手三年,他如若在原點等待,幸福是否會實現?